《日暮酒醒》小说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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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酒醒日暮酒醒第7章 外婆在线免费阅读免费试读
很久很久以前,记得,高中校园里的晚霞很美;很久很久以前,知道,外婆很慈爱;很久很久以后,记得,高中有很喜欢的人和很要好的朋友;很久很久以后,知道,外婆一直很爱我。
二十岁的初冬,外婆去世。
外婆走的很干脆,没有片刻的停留,也没有很痛苦,静悄悄的,在午后的光之下长眠而去。没有再醒来,享年78岁。
和付思云,付思焰再次重逢竟是围着外婆的遗体痛哭流涕。外婆总共被停放了六天,这六天里,阳光柔和。经过短暂的痛苦过后,一种恍惚感笼罩整个内心。有时候忘了外婆的离开。直到外婆被抬走的那一刻,回忆横冲直撞,所有的情绪一拥而上,红肿的眼睛再次决堤。
外婆走的第七天,下了雪,鹅毛大雪。
整理遗物时才知道外婆还有五万两千元的存款。
按照她早年的意思 这笔钱都给了我。
爸爸妈妈处理好外婆的后事就回去了,我收下外婆的钥匙,拒绝了和妈妈一同回去,又在付思云家待了一晚。
付思云的妈妈看起来很疲惫,也不说话,总是发呆。
简单的吃过饭后,付妈妈坐在火炉旁织围巾,付思焰在烤红薯,我和付思云坐在院子里淋着雪,我围着的还是外婆织的围巾,鼻子酸酸的,一旁的付思云手伸进我的衣服口袋里,嘴里哼着歌。
付思云:“知道吗,我爸爸去世也是这个季节。”
我:“那时候你多大?”
付思云:“小升初。”
我:“那……很残忍。”
付思云:“过去这么久,但是记忆还是很深刻。”
我:“书上说,忘记才是死亡。”
付思云:“以前我信,但是后面我又觉得,死亡就是死亡,死亡本身就是死亡,即便一直记得,也无法改变死亡的事实。书上那些只不过是安慰人的罢了。”
我们都沉默,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
付思云:“《夜空中最亮的星》里说‘我宁愿所有痛苦都留在心里,也不愿忘记你的眼睛’。”
我:“所以,你一直都压制着思念,抵抗着痛苦,守着记忆对吗?”
她没有说话,手指在雪地上画下一朵花。
付思云:“两分的眼泪都飘进回来时路上的风里了,剩下八分,有三流在了葬礼上。”
我:“剩下的五分呢?”
付思云:“剩下的五分……剩下的五分是血泪。”
我内心一颤,说不出一句话来。
付思云回头看看屋里的妈妈和弟弟,手放回我的衣服兜里,呼了口气:“因为,思念,遗憾,无奈,无助,还有很多你想象不到的感受,只会让你更陷落,但是不想忘记。”
我:“你很爱你爸爸,不,应该说,你很爱你的家人。”
付思云:“我也很爱外婆,我说你的外婆,我也很爱你。”
我内心一股暖流。
我:“是我们的外婆。”
付思焰烤好了红薯,我们四个人坐在一起吃红薯,听付妈妈讲她年轻时的事,穿过她深浅不一的皱纹,和眼底的疲惫,我看到一位朴素美丽的年轻姑娘。
时间锋利,穿刺青春年华,美人迟暮,为人妻,也为人母,沦陷于昏黄灯火。
第二天,我们三个孩子都又将各奔东西,临走前我深深拥抱付妈妈,告诉她,过年了还回来。清晨的风, 吹开她眼角的泪,我们谁都不敢回头,谁都想回头。
外婆的家,隐隐约约,消失在了我的视野。
我说:“外婆,再见,过年再见,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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