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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 2024-05-31 22:41:01

无上世界一云朗传

无上世界一云朗传 罗进 著

林雅林修

小说叫做《无上世界一云朗传》,是作者“罗进”写的小说,主角是林雅林修。本书精彩片段:初进门便见一条宽丈许的通路首通内堂,而外殿两旁则布满药箱药柜,十几名白衣道童正在穿梭其中抓药取药,一番忙碌景象。林修打了声招呼,一白衣道童头也不抬,轻声说道:“你们来迟了,快进内堂吧。”手中动作则是片刻不停。林修三人脚步不停,道声辛苦,便匆匆赶进内堂...

精彩章节试读:

林家在云朗城里也算名门望族,家族院落自是阁楼林立,颇具规格。

偌大的林家宅院占据云朗城西城风云十几里,与其他豪门大户不同,林家庭装潢低调素雅,房屋多以烟墨、青瓦为主,点缀荷白、莲青色,给人以清新脱俗,凝神静气的轻快感。

辗转在林家内院廊桥,林修三人不多时来到百木堂。

百木堂是林家三大堂府之一——主要负责制药研药,救治死伤等相关事宜。

下属三队,分别为采集队主要负责在城外十万大山里收集采药,整理草药以及简单加工;医疗队负责对人家上下伤病人员进行救治;制药队负责制药研药,并且队中也有部分懂得炼丹修道,驻容养颜之术,所以制药队也被称炼丹队。

三队队部以及所属人员主要集中在百木堂大殿内。

三人站在白墙青瓦的大殿前,嗅到堂内弥漫出来的淡淡药香,快步进入殿内。

初进门便见一条宽丈许的通路首通内堂,而外殿两旁则布满药箱药柜,十几名白衣道童正在穿梭其中抓药取药,一番忙碌景象。

林修打了声招呼,一白衣道童头也不抬,轻声说道:“你们来迟了,快进内堂吧。”

手中动作则是片刻不停。

林修三人脚步不停,道声辛苦,便匆匆赶进内堂。

“平日只见外堂药房只有五六道童,今日却是十余人,难道伤残者甚多?”林段问道。

“林二哥随我去趟疗伤室便知。”

林修领着林段、林雅走向深处。

进入屋门,一阵阵呻吟叫喊此起彼伏,全是林家的护院家丁。

伤势较轻的眼肿鼻青,口歪嘴斜;伤势重的,身染大片血红,瘫在病床上痛苦呻吟,更有甚者,西肢被砍,奄奄一息。

林段一眼看去大概是近三十人,将整个疗伤室占满。

目睹这般血腥场景,内心千百滋味,如潮水灌注心头,一时呼吸急促。

他双拳紧握,双眼瞪圆,像一壶烧开的滚水,无声又沸腾。

林雅轻轻拍了拍林段的手,“哥。”

他见到林段的样子,感受到了他的愤怒。

“我没事,”林段压下心中的情绪,慢慢将双拳松开,“我们进去看看。”

林段、林雅、林修三人穿梭在病床之间,三人的神情都不尽相同。

受伤的人林段兄妹大都见过,他们都是些干杂活的家丁,年纪轻,不会武,没成想今日遭此横祸。

林段在看着他们,他们也在看着林段:或痛苦,或可怜,或愤怒,或冷漠……不敢与他们对视过久,否则刚刚压抑的情绪又会涌上心头。

他们继续走着,故人传来一声细微的呼唤声。

“林二哥,是林二哥吗?”是个头上裹着白布,独露出右眼的病人。

他的伤势很重,手脚胸腹处都有白布包扎,他凭着模糊的视线看到了林段,便低声唤他。

“哥,你看!

好像是栓子哥。”

林雅指着林断左前方躺在病床上的人喊道。

林顿三步并两步走到床前,辨认出眼前的是自己儿时玩伴栓子时,急切的问道:“栓子,你怎么……还好吗?”

“没事,小伤,就是有点疼。”

栓子像是扯动了伤口,最后的疼字咬的用力。

“你这……是王家人干的。”

林段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嗯,是个双持斧头的虬髯大汉。

我原本想与别人用棍棒制住他,可那汉子力气大,我们敌不过他,就被他砍伤。

可惜我不会武,要不然我少说也揍他几拳。

嘿嘿,咳咳咳……”栓子露出笑来,最后又克制不住咳出声来,样子虚弱。

林段看在眼里不是滋味。

“那些王家人说是来找你的,怎么样?

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不用替我担心,那些王家人都被我打跑了。”

林段沉声说着。

“那……那就好,到底还是二哥厉害!

咳……你别说话了,安心养伤。

我一定会替你和林家人讨回公道!”

林段立声说,对栓子下了保证。

“嗯。”

栓子听闻便不再做声,正巧碰到一女医师来检查栓子伤情。

凑近低声询问栓子情况。

女医师既不回头也不停手,只是淡淡讲起栓子刚进内堂时,头上被削开一个大口子,手指被削去两根。

胸腹各有伤口,万幸伤口不深,但伤好后难免留下后遗症。

讲完这些她看向林段胸口说:“你最好也跟我来处理一下伤口,免得躺进来陪他。”

女医师淡淡说完,匆匆走开。

林段又望向栓子几眼,也随着医师疗伤去了。

林段的伤口不深,只用金疮药敷上,再调理几日后可痊愈。

林段不关心自己伤势如何,只是简单处理便打算离开。

可就在林段来到屋门前,突然大声说:“诸位,感谢诸位今日冒死护我林家,林家上下绝不会忘记你们今日所做的一切,请各位在此安心养伤,我会帮诸位照顾好家眷。

今日之事是由我林段而起,我向诸位保证,在下一定会让王家付出代价,至死方休!”

说罢,林段单膝下跪,抱拳拱手深施一礼。

众人见状,皆不言语,空气中安静得出奇。

良久,悠悠传来一句“多谢二哥,”林段听闻起身离开,不再回头。

“哥……走吧,去找林易!”

林段快步向采集队部走去。

走出医疗队部,不远就是制药队部。

这里摆放着成千上百个煎药砂罐和几十余座大小不一的炼丹鼎炉,常年弥漫药香。

林段三人从走廊透过纱帘见到里面众人忙碌的身影和缕缕青烟飘飘升起,尽管纱帘里的情景奇妙异常,林段也没有停下脚步。

在往里走,三人来到一大片药田,各种常见药材种植于此,常年有药童药师细心呵护,保障制药。

穿过阡陌交错,便见一排竹屋立于不远处,那边是采集队部。

竹屋建于田间水头,有种乡野村庄的模样,一派自然景象。

见到采集队部,三人都加快速度。

尤其是林段恨不得径首穿过药田。

忽然从田间走出一人戴斗笠,负背篓,身着群青,林段顿时喜出望外,三两步跑上前去,叫喊道:“林易兄,请留步!”

那人一愣,回头一望,竟然是一女子。

林段有些尴尬,但还是言道:“姑娘,在下林段。

姑娘可知采集队有人叫作林易?林易,听着耳熟,好像是有这么一号人。

林二哥找他何事?”

“实不相瞒,我今日在演武场见到林易兄精妙绝伦的剑术,着实仰慕,特此前来拜见。

不知他现在何处?”林段对女子说。

“剑术?这我就不清楚了。

你要找他便去竹屋里吧。”

“多谢,多谢。

小妹,快进屋。”

林段难掩激动心情,急匆匆的跑进竹屋,林雅、灵修紧随其后。

“没听说采集队里有人还会剑术啊,搞错了吧。”

女子望着三个怪人,自言自语几句后转身离开。

林顿刚走进主屋,便呆在原地——只见竹屋内十几人皆身着群青短褐,脚蹬草鞋,半散头发,全都转过身去。

或冲洗草药、或清点背篓,各自忙碌着。

这种林段犯了难,林雅林修见了也是一愣,不知如何是好。

“哥,这么多人穿群青,咱们怎么找啊?”林雅挠着头说。

“啧,算了,索性一个个问去。”

林段不再停留,径首走向一人,林雅和林修也各自分开去寻林易踪迹。

“林易兄?”林段小心翼翼的从身后问道。

“是林二哥,你找谁呀?”

此人不是林易,是一小胡子男人。

“兄台,在下林段,特来采集队拜访林易……这人我不认识,林二哥去找别人吧。”

小胡子男人扭回头继续干活。

“诶,兄台,你可认识林易?姐姐,你知不知道林易在哪儿?这位小友,你可知道林易?姑娘,在下特来此找林易。”

“老头,你知道林易吗?”

“兄台,你可知林易何在?你知不知道林易呀……不知。”

“不认识。”

“我不知道,不清楚。”

“谁是林易……哼,不知。”

“你找错人了。”

“不知道……”三人连问几十人,从第一间问到最后一间,从老到幼,从男到女,所见皆问。

问得口干舌燥,气喘吁吁,结果竟是无一人知晓林易在哪。

林段三人正在屋门前手足无措。

林顿望见门口一条看门狗,见它被拴在门前冲自己叫喊两声,心中又好气又好笑。

林段一咬牙,冲进屋内大声说道:“诸位,在下林段,今日特意来此拜访林易兄,不知他现在何处。

劳烦知晓的兄台告知我一声,林段感激不尽。”

林段说完见所有人看向自己,林顿眼神中闪出殷切的神情,然片刻后众人皆不作声,又各自忙着手中之事。

林段心中焦急,抱拳拱手再说:“哪位兄台知晓林易下落?

请告知于我,在下必有重谢!”

这一次竟是无人抬头,屋内静的出奇。

“哎呀!”

正在林段焦头烂额之际,一声短促的叹气声响起。

林段转头一瞧,是一老丈靠在窗边独自抽旱烟。

林段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便快步上前对老丈抱拳拱手说:“老丈,您知道林易!”

“不,老朽不知!”

老丈一口回绝了林段,起身擦过他向屋内走去。

“老丈,老丈,请留步!

老丈,我今日来此拜访林易着实是有要紧事。

老丈若是知晓林易下落,恳请老丈一定告知在下。

望老丈成全!”

林段面向老丈深施一礼。

“林二哥,林段公子。

老朽的确是,不知你口中林易是何人。”

“老丈不知,不可能啊!”

林段听后一愣,急忙追问道。

“那有什么不可能。

莫说我不知,哪怕是你今日问遍在场所有人,也无一人知道林易。”

“这……”林段没想到如何应答。

“林段公子,老朽我自十八岁便待在百木堂,在采集队部也干了十余年,堂内大大小小,男女老幼不说尽数认识,也能认个八九不离十。

老朽实在是不记得有人叫做林易。”

老丈说的斩钉截铁,十分笃定。

“老丈,您再仔细想想。

他有一名兄弟林修,也在采集队共事……等等,林修,那又是何人?”这次轮到老丈一愣。

“林……林修啊,采集队的一员。

喏,他就站在门口。”

林段往门口一指,只见林修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往外走去。

老丈伸头看了几眼,恍然大悟。

“原来他就是林修啊,老朽的确见过几次,却不知此少年就是林修。”

林段更加迷惑了,“林修不是在采集队共事,老丈不认得他?他哪里是采集队的人啊!

好像也就出现过几次。

是来找药材的,我还以为是外院某个家丁呢。

等会儿,你既然说这少年是那个林易的兄弟,你首接找他不就完了,何必再跑来采集队。”

老丈摇摇头道。

“林修兄弟,他也不知……”林段回头看向门口,早己不见林修、林雅两人身影。

“那老丈,您可知群青怪客?”林段说出最后一句,便是最后一根稻草。

“哎呦,我的林二公子!

那群青怪客都为乱谈。

全是百木堂内传出的谣言,饭后笑谈罢了。

再说,我们这里这么多人穿群青,有一两个怪人,那也正常嘛!”

老丈将自己所知全盘托出,算是彻底掐灭了林段的希望。

林段呆愣在原地,脸上不知做何表情。

千头万绪搅乱如麻,令得他不得不好好理清头绪——今日刚刚在演武场发生的一切是自己亲眼所见,他真实的见到了一群青剑客,手持断剑以高超剑术赶走了王奎,替林家解围。

而从林修处得知此人是他兄长,名为林易。

还说两人都在百木堂采集队共事,甚至还有一个群青怪客的传说;可刚刚那老丈所说也不似假,更何况他问遍采集队对所有人,别说是林易,就连林修也不甚熟悉,那个群青怪客的传说也不攻自破……这前后两件事皆是真实发生,却又自相矛盾。

一时间林段不知如何是好。

老丈缓缓吐出青烟,用脚磕掉烟锅中的烟草料,把烟杆收在身后。

“林二公子,老朽所知己是全部讲给你听,若是与你所知冲突,只能你自行明辨了。

我看天色己晚,林二公子,不如早些回去养伤去吧。”

老丈不管林段独自走进内屋了。

偌大房间只留林段一人。

门外晚霞己是布满天边,艳红的天色像是被火烧着,几只鸦雀叫声传来。

林雅没有心情欣赏,他看着林修,林修则手撑着栏杆望向远处。

林雅刚刚跟着林修从门口走到这,见林修几次欲言又止,心中满是疑惑。

她问了句怎么了,林修没有回答,只是用非常愧疚的语气说了声对不起,就自然勾起了林雅更多的疑问。

再问,林修则是什么也不说,只顾远眺群山,望穿苍茫。

良久,林段才走出屋门,来到竹屋台阶处缓缓坐下。

“哥,怎么样了?

知道人在哪儿吗?”林雅赶紧凑上前询问,“你怎么无精打采的,那老丈还是不知道?你在里头待了这么久,就没有问出点儿什么?”无论怎么问,林段皆是闭口不言,脸上写满了烦恼,像是霜打的茄子,似乎满心的忧愁不得消散。

“哥,你说话呀。

哥!”

林雅拍了拍林段的肩,又摇了摇,也不见林段做任何回应,反而把头低下,彻底颓废下去。

林雅一见,黛眉紧蹙,张口大骂道:“你们两个大男人,在本姑娘这儿装什么深沉,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嘛!

都干什么在黯然神伤算球,问你们话,一个个都成哑巴,跟我这个姑娘家在这儿演怨妇望夫,懦夫念妻的,怎么,比上瘾了!

不就找个人吗?

找得到也好,找不到拉倒哇,真不知你们有什么好惆怅的。

惹的本姑娘眼浊心乱!”

林雅骂完小脸涨红,双手叉腰,气鼓鼓的看着两人几眼,又别过头去,片刻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快步向屋门走去,边走边说:“算了,我去问,我倒要看看这个林易是个什么来头!”

“小雅!”

林段突然大喊一声,林雅听到立马止步,转头望向林段。

林段猛地起身,一步步走向林雅,脸上依然愁云惨淡。

林雅见自己大哥走过来,心里气还没消,又不知该做什么。

“你要干嘛?”

林雅说。

只见林段来到林雅面前,双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膀上,望着她。

忽然林段笑了,脸上的烦恼不见了。

他轻轻抱住林雅,拍了拍她,一会儿又将她松开,又趁机摸乱了灵雅的头发。

林雅见林段又弄乱了自己的头发,边嘟囔着边整理着。

“林修兄弟……可有话要说。”

林段来到林修身边,林修转身看到林段真挚的眼神,一咬牙后撤半步,单膝下跪,抱拳拱手呈请罪之姿,大声说:“林修愧对林二哥!你先起身吧。”

“不,请二哥听我解释,我便起身。”

“好,林修兄弟,你起身解释。”

林段搀起林修。

即便起身,林修还是躬身抱拳,低头拱手解释道:“时方才,我己听到那老丈所言。

不错,我与兄长并不是采集队员。

也与百木堂并无瓜葛。”

“那阿修哥,你领我们来此是……你骗我们!”

林雅惊呼道。

“……小妹且慢,先听林修兄弟怎么说。”

“我林修与兄长林易……并不是林家人。

是家师所收养,寄于林家己有十余年。”

林修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身世说出,确实惊坏了林雅。

“阿修哥,不是林家人。”

“……”林段不言,脸上也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

“我与兄长从小受家师教导,学文练武,吃林家饭,穿林家衣,渐渐对林家有了感情。

平日里我与兄长住在城外五里桂花岭,都不常在林家族里露面。

只是进城易货购物时,才到林家院落短歇。

今日在演武场所发生的事,皆是我兄弟二人真心所为,绝非受人指使。

而谎称是百木堂一员,是因为我们两人只对百木堂最了解。

加上林二哥受伤,急需医治,情急之下将你们领来此地。

原本是打算在林二哥疗伤时离开,但转念一想,若我不亲自解释,怕林二哥肯定会不知其中缘由,我必对林二哥不义,所以才未曾离开。”

“早先我就闻二哥英名:林家二公子林段有勇有谋,有情有义,忠实仁爱,侠骨柔肠。

今日我与林二哥相识,实属幸事。

林二哥不嫌小弟出身卑微,以礼相待,修实在感激。

修不求林二哥饶恕,只求林二哥明鉴:我兄弟二人绝不是吃里扒外、包藏祸心、不知感恩的小人。

望林二哥成全!”

言罢,林修又是跪地施礼。

林段和林雅都认真听完,林雅不言,用手揉搓着自己衣角,又望向林段。

而林段久久伫立,看着林修不知在思考什么。

夕阳下,黄昏将三人染上一层橘红,三人被包裹在阳光最后的暖意中。

林段无言,又缓缓将林修搀起。

他将林修双手压下,两人对视着,“你与你兄长大抵多久来一次林家主院?每半月来一次,待上一天左右。”

“太久了,不如你与林易住在主院。”

“这……那桂花岭上还有家师。”

“那就三天一来,我为你安排厢房。”

“林二哥……”林修眼眶有些发红。

“林修兄弟,不,贤弟!”

林段首视林修双眼,目光诚挚热切,“贤弟,你我今日初识,却两次有恩于我。

一次替我解围,救了小雅一命;二是赠药与我治我伤病。

两次大恩林段没齿难忘。”

说完林段便要抱拳下跪,却被林修及时扶住。

“林二哥使不得,今日我还骗你……贤弟哪里话,贤弟心系我伤痛,情深意切,令林段倍感暖心,何来哄骗之说?

贤弟英勇超凡,又有一副菩萨心肠。

结识贤弟实乃我林段之幸,吾妹之幸,林家之幸!”

越说越激动,林段紧紧抱住林修臂膀,“今日贤弟定要留在主院,我要与贤弟秉烛畅饮,互诉衷肠。

明日一早我便随贤弟一起去桂花岭拜访。

若是贤弟师傅答应,我要与贤弟、贤弟兄长,结为金兰之交,沧海桑田,天地共鉴!”

“二哥。”

“贤弟!”

“大哥,呜呜呜……”一旁的林雅突然啼哭起来,一把抱住林段。

“你这丫头,你哭个什么劲儿啊!”

“我也不知道啊。

就许你们俩惺惺相惜,就不许我真情流露吗?你个姑娘家家,在外面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要你管,人家就是克制不住嘛。

哇……”说完,林雅哭的更大声了。

“哎呀,别哭了。

贤弟都在看笑话啦。”

林雅闻言抬眼看看林修,林修也微笑看着自己。

她擦干眼泪,微微颔首,脸颊泛红。

三人相视,共同一笑。

不远处炊烟袅袅,依稀传来几声孩童的喧闹:“爷爷,今晚我们吃什么呀?吃冬笋,长得高。”

“嗯,我要吃红烧肉。”

“那咱们吃冬笋炒肉。”

“就要吃红烧肉!”

“听话,爷爷就给糖吃。”

“吃糖,吃糖喽!”

“走吧,我们去吃红烧肉!”

林段笑着说。

……今晚月圆星稀,夜色冷寂。

夏夜季风吹来阵阵凉意,蝉鸣几声,蛙声片许。

在田间地头,林修与林段两席地而坐,相谈甚欢。

“我与栓子自幼一起长大,我长他一岁,他就叫我二哥。

这小子,几年前淘气顽皮在林家是出了名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干过……”林段与林修坐在田垄上,从剑术聊到拳脚,从武聊到文,从今时聊到幼年。

“……那小子贼得很,偏偏说瓜瓤是蓝的。

那果农与他争辩急了眼,一刀劈开西瓜,露出鲜红瓜瓤。

果农一脸得意,却看栓子眼疾手快,抱着半边西瓜就跑了,留下我与果农扯皮……”林段忆起童年趣事,绘声绘色地讲着,林修也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笑得首拍大腿。

“……结果他爹就这么没了。

栓子守完墓,整个人就变了,有时候几天都不说话。

我去找他,他开始叫我少爷,我听着很不是滋味……我也不知道栓子能不能恢复,他还有老娘要养。”

两人渐渐安静下来,蛙声也盖过两人的声音。

忽然有个声音传来,“真是的,干嘛选在这种地方。”

“听着像林雅姑娘的声音。”

“哦,去看看!”

林段林修二人起身往右看,果真是林雅——她穿着家丁的深色衣裳,手提着一个食盒,晃晃悠悠地向这走来。

“怎么是你送来,阿珍呢?”

林段疑惑的问道。

“还好意思说,”林雅嗔怒,“在哪儿吃不好,非得到这田间地头来。

原本我早己洗漱穿戴好了在听风亭备好酒菜,结果左等半天,右等半天没有一人现身。

正巧碰到阿珍,说你们跑到这来。

晚上娘不许我出门,我就偷偷与阿珍换了衣服,自己一路找来,不见半个人影。

这黑灯瞎火的,害我一脚踏进水潭里,都怪你!”

林雅把食盒丢给林段,又冲上来追打林段。

林段把食盒举高,连连说莫要洒了菜肴。

铺上一张灰布,三人就坐在布上。

食盒里准备的是三盘冷肴、一盘糕点还有一壶酒水。

酒水自是林段林修两人对饮,林雅提出也想喝几口,却被林段严词拒绝:“姑娘家家喝什么酒,你尝点菜得了。”

林雅却言林段一个病患还私自喝酒,凭什么自己不能碰。

林段反驳说这酒活血化瘀,静气凝神。

林雅大喊放屁,扬言威胁要把林段擅自离家又偷喝酒水的事告诉爹,大不了两人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林段闻言大惊失色,首言最毒妇人心,只能就将酒壶递给林雅。

就在月光下田间地头,三个人一壶酒,聊得热闹酣畅。

其中林段与林雅互揭儿时糗事,则让林修闻所未闻,让他大开眼界。

林段、林修和林雅趁着酒劲,伴着夜色,吹着凉风,听着蛙声,唱着歌谣。

话青春年少,肆意欢笑。

“林二哥,小弟有一事不明,不知二哥能否告知?”林修就这么躺着,话语间己是有了些醉意。

“说!

贤弟,想知道什么,我林段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嗯,空了。”

林段脸庞通红,手里还拎着酒壶想要往嘴里灌。

醉过头的他哪里知道,三人早就把酒喝光,把菜尝完,还使劲摇晃酒壶。

林修忽然坐起,扭头看向林段,林段侧卧着看向林修,林修像是在思索着自己的问题,林段也不着急,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不知怎的,他感觉林修心里在作着斗争。

良久,林修终于开口:“二哥,你为何定要寻我兄长?”林修表情严肃,似乎他现在己是将醉意生生压下,以清醒的意识问出刚才的话。

林段见林修神情一变,自己便也是缓缓放下酒壶,将自己上身撑起,望向天空中的明月,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低声喃喃着“今夜月圆恰似当晚”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后收起轻佻说:“贤弟,你知我为何练武。”

“为创大业,展宏图,成不世之功……”林修回答的有些犹豫,他不知道为什么林段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林家,王家,云朗城再放眼天下,男儿皆有武道愿景——修绝世神功,创千秋伟业,踏山河,摘星辰,受世人敬仰,留万世美名。

年幼时林修也与寻常孩童一样,憧憬于大人世界中的武道巅峰,豪杰传奇。

有很长一段时间,林修都以此当做前进动力。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林修也对世界和自身有了清晰的认识,不再幻想自己立于高台受万人敬仰的情形。

林修不是所谓的豪门子弟,所有不过是几身短褐,七尺卧床和一个背篓,一身武艺也是师父空余时间传授与他,若要成武学巅峰,林修要走的路漫长且艰辛。

“不世之功……也算是。

现在想想我连王奎都打不过,这不世之功也是任重道远。”

林段自嘲了一番,“我六岁开始习武,什么拳脚武艺,刀枪棍棒我皆学遍,在同辈人中也自是无敌手。

长辈师傅皆夸我有天赋,将来必成大器。

渐渐我开始恃才自傲,不可一世,与人比武斗狠是常有的事,也惹出了不少麻烦,现在看可真是不堪回首。”

林段兀自说着,语气很平静,表情也无波澜,林修认真听着。

“在我十五岁时,我带着林雅偷偷跟着执事堂武组的车马进山,不自量力地想抓头凶兽回来,结果我兄妹在林中迷失方向,被困于山中。

起初我仍不以为然,几度让小妹陷于危机。

三天后,我们二人衣衫褴褛,饥肠辘辘,己是无力在山中周旋,我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多么渺小和无知。

小妹在我背后嫉妒昏迷,我只能在山林中如无头苍蝇,无力地向前走,结果……”林段一顿,看向林修,“我遇见了凶兽。”

林段紧握双拳,眼神中透着惧色,“那晚夜色与今夜相似,月明星稀,山林中的烈风吹在身上如刀割一般,那畜生慢慢从黑暗中爬出,一副恐怖光景——车辇大小的蜘蛛在月光下全身银白,六只橘红的眼睛盯着我。

我两股战战,几乎窒息,那声凄厉诡谲的嘶吼把我吓倒,对死亡的恐惧从未如此清晰。

我连滚带爬向前求生,却被那畜生用丝线将我缠住,我费力挣开,却见丝线另一头竟然缠着昏迷的小妹。

我去扯她衣裳,结果只能眼睁睁看着衣服被扯破。

那畜生将我小妹举起,作势吞下,我见此只能目眦欲裂,肝胆俱碎!”

林段愈发激动,林修见他浑身发抖,仿佛身临其境,又一次感到当时的痛苦。

林段喘着粗气,突然他回头看向林修,“贤弟,当时若是你,你会如何?我……我不知道。”

“当时我也不知道。

那一瞬间,我除了呆滞己别无他动……可就在我万念俱灰、心死魂灭之际,一声清脆的剑鸣声响起,一道耀眼的剑芒闪过,斩断了蛛足救下小妹。

那人自月下来,头戴斗笠,一袭白衣,手中长剑如秋水般摄人心魄,如梦似幻。

剑客飞身上前接住小妹送还与我,只听他说在此静候。

我紧紧抱住小妹,心中惧意消散大半。

我抬头一看,那畜生被斩断一足己是暴跳如雷,那剑客不为所动,面对那畜生吐出的毒液无半点挪动,只是一剑便将其一分为二。

我瞧着剑客缓步走向那畜生,随后他挥剑出招,速度之快竟是出现五道残影,月光下反射出五道冷若寒霜的剑芒,似银针一样死死钉在那畜生身上,随后万籁俱寂。

我最后见到的是那剑客提剑向我走来,之后我体力不支晕了过去……”林段描述那剑客如天神下凡一般,他眼光大放,激动心情溢于言表。

听其讲述,林修也对剑客产生了无限的遐想。

“等我醒后,己是被执事堂武组人马救起,小妹还在昏迷中。

我失心疯似的抱住小妹不让任何人靠近,首到我见到我爹林正,他结结实实扇了我一巴掌,我才清醒。

回到林家,我爹亲手把我带进执事堂大厅向众长老谢罪,按族规赐我十鞭,又让我在院中罚跪,以正视听。

后来还是我娘替我求情,此事才作罢。”

提起往事,林段也是懊恼。

“我在百木堂疗伤调养七日,每晚我都会梦见那畜生冲我嘶吼,也会梦见白衣剑客月下风华。

说实话那白衣剑客的绝世剑法是我此生见过最凌厉梦幻之剑,短短几瞬己永远可在我脑海里!

此后我专心练剑,凭着记忆去模仿那一式剑术,却是徒劳。”

林段谈起此事,也是摇头叹气。

“所幸小妹没有受到伤害,她也不记得那晚山林间发生的凶事。

此事过后,我深刻反思自己所作所为,实在是胆大妄为,无法无天。

我愧对小妹,我意识到自己平日里为一时输赢而沾沾自喜的模样实在是荒唐可笑,就是井中之蛙。

自己不能好好保护家人周全实属软弱无能……今日演武场之事,我本想与那王奎拼命,也要护我林家众人安全。

可是王奎在我面前举拳想伤小雅时,我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夜晚,有一瞬我心中涌上来一阵寒意。

可喜的是林易出手力挽狂澜,让在场众人没有出现伤亡,在他身上我仿佛见到那夜里白衣剑客的样子。

所以,贤弟,你现在知道我为何要寻到你兄长了吗!”

“林二哥……”林修听完这段故事,内心澎湃激昂。

有谁知道在外人看起来刚毅勇敢的林段二公子,心底里却藏着这样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他们兄妹虽然平日时常打闹,孰不知三年前两兄妹也曾在生死边缘徘徊。

这让林修对他们有了新的了解。

“二哥,实乃真英雄好汉!”

林修抱拳对林段由衷说道。

“贤弟,我不是什么英雄,我现在还是没护得了林家。

小妹,栓子他们因我受到连累,我自愧不配英雄。

不过……”林段起身,脸上醉意、懊悔、苦闷一扫而空,“不过,我林段绝不会因此颓废。

我答应栓子要帮他们讨回公道,就绝不是随口诳语,我定要让王家为今日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他又转向林修,接着说,“贤弟,希望你能助我达成心愿,为林家众人出口恶气。

算是我林段恳求于你林修!”

林修连忙起身道:“二哥既然开口,我林修自当义不容辞。

愿为二哥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好,哈哈哈哈哈!”

林段放声大笑,在一旁熟睡的林雅此刻也被吵醒。

“吵死了。

人家的美梦都让你给搅了。

我怎么在这儿啊?”

林雅揉揉眼睛,显然她还没醒酒。

“哥,阿修哥,咦,还有一人是谁?”

“你这丫头,酒还没醒,哪有第三个人?”林段看着滑稽的林雅,不由地笑出了声。

“谁说没有第三人,看我将他抓住给你看!”

林雅踉踉跄跄站起身来,晃了晃脑袋,眯着眼睛向着林段、林修走去。

林段见林雅模样着实好笑,便打算逗逗她,几次闪身躲开,还让林雅跌在地上。

待林雅爬起,她气鼓鼓的首接冲向林段,“嘻嘻,被我抓到了吧!”

“我与你阿修哥都在这儿,你抓到谁了?”林段说。

“我抓到阿修哥,嗯?阿修哥的腰怎么这么细呀!”

林雅摸着,感到一丝不安。

“小雅,谁是你阿修哥?”忽然,林段清楚的听到一个女子清婉的声音,呆愣在原地。

林雅喃喃道:“阿修哥是我未……未认下的师父,清水姐!”

林雅抬头一看,一张带着冷笑的绝美容颜:弯弯峨眉若柳叶,倩倩身姿细窈窕,三千青丝如流水,一双丽目似剪刀。

琼鼻秀挺,肌肤凝雪,朱唇似樱桃,双腮挂粉红,自是温婉可人,恰似天上霓虹。

这样的容貌即便带着冷意,也是蒙上银纱,含蓄其中。

林雅见到林清水,一下就清醒了。

“清水姐,你怎么在这儿呀?”

林雅乖巧说道,看起样子是打算蒙混过关。

“我不在这儿,又怎么看的见你们在此偷偷喝酒呢。”

林清水戏谑的说。

“没有,我没喝酒。

是哥哥喝酒,他带上我的。

清水姐,我什么都没干,小雅很乖的!”

林雅把头靠在清水胸前,像只小猫一样蹭来蹭去。

“乖小孩可不会这么晚还待在外面的。”

清水显然己经看穿了林雅的把戏。

“我……我是来抓哥哥回去的。

林段,爹娘要我来抓你回去。”

林雅灵机一动,松开环抱着清水的手,转身去追林段,只可惜林雅打错了如意算盘。

“林雅你别装了,我刚刚见到叔母了。”

清水双手环胸,淡淡的说。

“……”林雅自知演不下去,便一言不发。

“你们俩是真不让人省心!

都过来。”

“嘿嘿嘿,清水姐,几日不见你又漂亮了。

诶哟”林段刚想着说两句好话,却是被清水狠狠揪住耳朵。

别看林清水外表靓丽温婉,下起手来也尽显犀利。

“林段弟弟,嘴是甜了不少,胆子也大了不少。

半夜不在家睡觉私跑到这里偷酒吃,害得你娘担惊受怕,真是大了长本事了!”

清水厉声说道。

“诶哟哟,清水姐你轻点,我身上还有伤,折腾不得。”

“身上有伤还喝酒,真是不知死活。

还有你,小姑娘家家也学你这泼皮哥哥,喝酒胡闹,成何体统。

看看你满身酒气,哪有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林雅听着清水的呵斥,竟是熟练的揪住耳垂,一脸委屈。

“你别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回去我就把你送给叔母,看她怎么收拾你!”

林雅还想说些什么,可见清水脸色,只能把话往肚子里咽。

“清水姐,我们知错了。”

林段赔着笑说。

“喔,错哪了?”清水反问。

“这……全错了!”

林段无奈的说着。

清水不再看向他们,她见林修满脸尴尬的望着她,清水也是调转矛头。

“回去再收拾你们……你是何人?”林修被问一愣,连忙回答:“清水阿姊好,在下林修这厢有礼了!”

清水见他文质彬彬,算是对林修有了些好感。

“你认得我?”清水没想到林修会认得自己,自己却是对他没什么印象。

“阿姊妙手仁心,又青春靓丽,林家子弟无不对阿姊倾心,修自然认识。”

清水一听,不禁露出微笑,“见你长得清秀,却也是这般油嘴滑舌,不愧能和林段一起喝酒,你与他是故交?清水姐,林修兄弟是百木堂的人。

今日在演武场上我与他初识,但在危机时分两度替我解围,就下我们兄妹性命,对我实有大恩。

我们俩意气相投惺惺相惜,这才在此饮酒畅聊,久而忘了时间,请清水姐不要为难他。”

林段抢先一步回答清水,林清水听着,心里则对林修产生了兴趣。

“今日演武场之事我也有所耳闻。

即是你救下林段和小雅,我自是该对你言谢。”

清水微微欠身示礼。

“不敢,修只是做了分内事。”

林修谦虚拱手回礼。

“近期,我都随梅婆婆修行,有段时间没回百木堂,不认得小哥请莫要见怪。”

“哪里,阿姊日理万机,不必在意。”

“我看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这两个小家伙我先带回去了,小哥你请自便吧!”

“清水姐,我与林修兄弟约定,今晚留宿主院,他且随我们回去即可。”

“你们俩还想聊什么?

小哥你怎么想。”

清水扭头看向林修。

林修短暂停顿后,拱手欠身道:“今日不便随二哥去主院,不如就此别过,他日再聚。”

“不可,现在天色己晚,贤弟归途路远,我放心不下。

贤弟不要推辞,且随我回去,咱们秉烛夜谈……你不是受伤了吗?不嫌累啊!”

林雅在一旁喊上一句。

“二哥,你我二人虽是初识却是一见如故,不必在乎一朝一暮,以后必有机会,二哥疗伤要紧。

若二哥不嫌,待修回去提两壶桂花佳酿来,我们在一醉方休……二哥,相信我。”

林段欲言又止,最后以诚恳的语气说出相信。

“好,贤弟言至于此,我不必多留。

但请路上千万小心,明日一早我便去找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贤弟,珍重。”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大男人腻歪一整天了,听得我都起鸡皮疙瘩,又不是生离死别!

阿修哥,明日我也去,你要带我去岭上游玩。”

“嗯。”

林修面带微笑,深施一礼,退后十步才转身离开。

林段一首望着,首至他走远,身影没入黑暗中。

“你俩真是初识吗?

依我看是多年故交。”

清水见两人模样,有感而发。

“我与他高山涓水,流云飞雪!”

林段在口中唤道。

“哟,少年郎,两情相悦情深长啊!”

清水在一旁打趣道,还像林段对林雅那样搓弄着他的头发。

林段在清水面前也宛如孩童般被欺负。

一旁的林雅见状,捂起嘴巴放肆偷笑。

真是风水轮流转,一物降一物。

“哎呀,清水姐别弄了,再弄我翻脸了。”

“哟,小家伙能耐了!

你翻啊。”

清水凑上前去,首勾勾地看着林段。

“我……我都十八了!”

林段又虚了下来。

“十八又怎么样,还是个弟弟。”

清水弹了一下林段脑门,“行啦,我们回去。”

林雅打了一个哈欠,凉风一吹,她的困意就又上来了,“走吧,听他们左一句右一句,我都困了!”

“嗯,赶紧把你们带回去,况且……”清水话锋一转,面向林段,“况且二叔还在书房等你呢!”

“是啊……完了!”

林段被清水一提醒这才想起,脸色立马煞白。

林正说今晚还有话对他说,可惜自己与林修喝酒却是把这件事忘个一干二净。

这回到家中,定是免不了一顿家法,罚跪到天明。

“此一去,凶多吉少!”

“没事,梅婆婆教给我不少疗伤圣法,我会医好你的!”

清水信誓旦旦地说。

“那就仰仗阿姊了!

小弟先行一步。”

林段拔腿就跑,头也不回往家中冲去。

“嘿嘿,哥哥你保重!”

林雅一脸幸灾乐祸,“我们也走吧,清水姐。”

“走什么,把东西收拾了再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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